河北农民陈运川一家的故事

作者
俞晓薇

 

陈家合影:父亲陈运川、母亲王连荣、大儿子陈爱忠、二儿子陈爱立、大女儿陈淑兰、小女儿陈洪平(明慧网)

陈家合影:父亲陈运川、母亲王连荣、大儿子陈爱忠、二儿子陈爱立、大女儿陈淑兰、小女儿陈洪平(明慧网)

 

这是一张美好的全家福。秋日的午后,农家院落,深绿色的葡萄藤下,陈运川和王连荣端坐在前,四个儿女站在后排,爱忠和爱立一左一右,中间是小妹洪平和大姐淑兰。两位老人头发花白,面容刻着岁月的沧桑和庄稼人的质朴。一对爱子阳刚硬朗,两个女儿温柔秀丽。年轻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在北方温暖的阳光里,留下这张珍贵的合影。

1938年,在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北辛堡乡的一户农民家里,陈运川出生了。在陈运川十多岁时,有一天,一生敬佛的祖父把他叫到身边,郑重地叮嘱说:“将来会有佛祖来传大法,你等五十年,到时候,一定不能错过啊!”祖父去世的早,陈运川谨记老人的话,等待着。

这一等就是将近五十年。1997年,陈运川等到了法轮大法!修炼后,陈运川多年的腰腿痛不治而愈,喜出望外。随后,陈家大儿子陈爱忠、二儿子陈爱立、二女儿陈洪平、大女儿陈淑兰和外孙女李颖也相继得法。1999年,老伴王连荣也加入修炼的行列。炼功才几个月,困扰王连荣三十多年的关节炎、咳喘病奇迹般地不药而愈,她的脾气也好了很多。从此,全家七口人共同修炼,修心性,做好人,在村里传为佳话。

谁知过了没多久,风云突变,1999年7月,中共江泽民集团发动了对法轮功的疯狂镇压。看着所有媒体,各种渠道铺天盖地的对法轮功造谣、抹黑,亲身受益的陈运川一家觉得应该走出去,为法轮功说一句公道话。

陈爱忠

2001年1月,北京东北旺派出所。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元旦过后,气温持续在冰点以下,几天前的大雪还没有消融。在派出所的院内,一棵小杨树顶着光秃秃的枝杈在风中摇摆。树枝上面压着的雪块镶出一道道白边,衬在灰濛濛的天空里,是银色的装饰。

河北农民陈运川一家的故事

大儿子陈爱忠(明慧网)

 

陈爱忠赤裸著身体,站在树下。他的双手向后,一副手铐把他和小树连在一起,他的双脚深深地插在雪堆里。他已经这样被铐着站立了一个多小时。脚下的大坨冰雪被身体的热气融化,变成了两个水坑,他的腿和脚完全失去了知觉。北风扑面,像小刀从脸上划过,冰冷坚硬。

这是他第五次进京上访了。1999年三次:“425”、“720”、12月28日。2000年10月24日,他们全家为了摆脱跟踪和监视,绕道步行,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母亲王连荣因为之前在监狱中绝食双腿浮肿,在孩子们的搀扶下坚持前行。他们翻越八达岭,行程近100公里,于10月27日到达天安门广场。一个武警拉住妹妹陈洪平的胳膊问:你是不是炼法轮功的?全家人立刻齐声高喊:“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

那一次,陈爱忠从天安门广场被拉到宣武区看守所,因为不报姓名和地址,被严刑拷打,后被带回怀来县看守所。他和同修们绝食绝水以示抗议。当时气温在零度以下,而公安局长徐维国下令不给被褥,让他们睡在水泥地上,还对绝食的法轮功学员说:“你们爱吃不吃,死了也白死。”

这一年元旦,他们全家七口人又来了。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妹妹,还有小颖子。他们现在哪里?迎着寒风,陈爱忠挺直了胸膛,咬紧牙关,古铜色的脸庞在风里坚毅刚挺。

从雪里被拉出来,酷刑伺候。整整七天四夜,警察用警棍抽、电棍击、扇耳光、拳打脚踹、不许睡觉。再接下来,30万伏的高压电棍电击陈爱忠的头部、脸部、双臂、大腿内侧、阴部,在身体的敏感部位长时间来回电击。陈爱忠被电击得几次昏死过去,身上满是青紫色被烫坏的大片疤痕。他的大腿内侧、脸上和胳膊上的大片水泡连在一起。他的两腿肿胀,呈血紫色。从此,他无法站立,双腿残废。

一无所获,东北旺派出所把陈爱忠转到了海淀区看守所。陈爱忠伤痕累累,无法站立,又一直绝食,极度虚弱。他是被人背进去的。海淀区看守所的警察对他重新严刑逼供。又一轮的摧残开始了。雪埋活人再次上演。警察唆使犯人将陈爱忠的衣服剥光,把他拖到放风场内,埋在院中的积雪里三四个小时。接着拉回室内上刑,这回的名堂叫:“开锁”。由一个犯人将陈爱忠的两个手指使劲抓紧,另一个犯人用一支带方楞的牙刷把插入他的两手指中来回转动,手指间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陈爱忠双手也报废了。

2001年1月9日,陈爱忠被送回河北怀来县看守所。9月12日,他被非法判劳教三年,随即被秘密送往唐山荷花坑劳教所第六大队。六大队的警察王玉林和犯人刘仲华等人轮番酷刑折磨陈爱忠,毒打、电击、绳子捆绑,招数用尽,陈爱忠就是不屈服。为了抗议残酷的迫害,陈爱忠开始绝食。在绝食的第七天,陈爱忠已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王玉林和犯人对陈爱忠强行野蛮灌食,根本不顾他的死活。

9月19日,陈爱忠绝食进入第八天。警察王玉林等人又用电棍夹击,还上绑绳,陈爱忠的胯下和腋下全起了疙瘩。劳教所的狱医给他强制输液时,发现他的手腕小臂青紫,说话无力,身体极度虚弱。就在那一天,陈爱忠见到了一位法轮功学员,他紧紧地拉住同修的手,尽了最大的努力,眼含热泪艰难地说:“有许多人需要救度啊!”身陷囹圄,心系苍生。热泪,为同胞而洒。

9月20日下午3点30分,警察又一次对陈爱忠进行野蛮灌食。在灌食当中,陈爱忠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没有脉搏,瞳孔扩散。他只有33岁。

9月21日,怀来县“610”、北辛堡镇镇长及派出所一行人到陈运川家,一反常态地接陈淑兰去探视“病”得很厉害的陈爱忠。他们到劳教所以后,所方声称:“陈爱忠因绝食于19日下午被送唐山人民医院,20日上午身体恢复正常,可下午就不行了⋯⋯”

在太平间,陈淑兰见到了弟弟。陈爱忠的遗体明显经过整理,嘴唇有血,眼角湿润,双耳肿大黑紫,右耳孔全是血。陈淑兰趁人不备突然拉开他的上衣,见其左胸部有条长十多公分的伤口,双肩至后背大面积瘀血青紫。陈淑兰质问:“这是怎么弄的?”副所长说:“原来就有的。”陈淑兰说:“不对,我最了解我弟弟,他身体上什么都没有,一定是打的。”迫害责任人都慌了,急忙把陈淑兰推出太平间。

陈淑兰要求拍照、法医鉴定并出具死亡详细经过材料。“610”的杨某某居然说给尸体拍照违法,并威胁说:“如法医鉴定是因病死亡,你要支付鉴定费用,还要付为抢救陈爱忠花的一万多元。” 陈淑兰说:“我弟弟是被江泽民害死的,他下令‘打死白打,死了算自杀’。”劳教所副所长欺骗说,只要陈淑兰在承认陈爱忠是因肾衰竭正常死亡的协议书上签字,就什么条件都答应。陈淑兰坚持三项要求,拒绝签字。在此情况下,陈爱忠的遗体于9月23日被秘密火化,亲人连骨灰盒也没有拿到。

“有许多人需要救度啊!” 是陈爱忠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陈爱立

冀东监狱,紧邻渤海,在河北唐山市丰南区海滩盐场内。一眼望去,几十里都是盐滩。方圆百里之内,分布着九个支队,总队设在岸边的尖坨子。这里,连接各队的道路和支队里的监舍分布都是斜向的,七叉八叉,好似迷宫,就是在晴天也很难辨别方向。闭塞偏僻的地理位置,掩盖了监狱内的无数罪恶。

河北农民陈运川一家的故事

二儿子陈爱立(明慧网)

 

陈爱立在第五支队七中队里,是个人物!因为他吃尽了苦头,还坚持修炼,谁都佩服他的坚强。特别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从入狱到出狱,愣是不戴标志犯人身份的胸牌,队长干警们拿他没辙!陈爱立表示:我们是做好人,不是犯人。狱警把胸牌给爱立戴上,可是无论怎样,爱立都能把牌子摘下来。手被铐起来了,爱立就用嘴把牌子咬下来。为此,他的脸被打的肿得老高,青一块紫一块的。有善心的犯人看到了都偷偷落泪。

陈爱立的抵抗事迹在犯人中悄无声息地流传开来。新年时,一个在社会上很有名气的黑老大犯人,特地从另一个中队专程跑来给陈爱立拜年。他对陈爱立说:“久闻大名,你一天吃的苦比兄弟在外面吃的苦还多,实在佩服!佩服!”然后,他给陈爱立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又说:“有什么事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说,兄弟舍命相助!”陈爱立说:“那你就记住法轮大法好吧!”

“法轮大法好”。几年来,陈爱立和全家人抛家舍业,风里雨里,他们一路呼喊着这句公道话。天下之大,无处讲理。陈爱立进出大大小小的看守所、劳教所和监狱,受尽非人的对待。

有一次,从省城来了个监狱系统的头目,他到七中队视察,就是为了要看一看陈爱立是什么样子。头目到来那天,其他监狱领导都毕恭毕敬地笔直站着,而陈爱立则平静地坐在那里,淡定如常。过后,从来没有见过省级大官儿的警察问他:“你怎么见到谁都那么平静?”陈爱立说:“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众生。”警察又问:“你恨我们吗?”爱立摇摇头:“法轮功学员心中没有恨。”

要是换作别人,心底肯定积压了难以泄尽的愤恨。陈爱立被折磨得太惨了。毒打、侮辱、电击、灌食、灌药、雪冻、火烧⋯⋯

2001年元月1日,陈爱立和全家人在天安门广场和平抗议后,被绑架到北京海淀区看守所九天。一进看守所,陈爱立便绝食抗议,同时拒绝照相。警察将他按倒在地猛踢他的全身,还不停地扇耳光。提审时,见他不说姓名、住址,警察便强迫按头让他下跪,陈爱立就势坐在地上盘腿打坐。一个警察大怒,顺手拿起一杯凉茶水,对着他脑袋泼下来,冷水湿透了全身。另一个警察拿出电警棍电击他。陈爱立大喊:“法轮大法好!”这一喊,警察被镇住了,旁边的一个警察说:“算了,别电他了,他不怕电。”

2001年1月9日,陈爱立和父亲陈运川、哥哥陈爱忠一起从北京被送回怀来看守所。在关押期间,警察不让他们炼功。看守所的司机齐文海凶狠地用皮鞋底照着他们爷仨的脸上、头上、身上猛抽,直到打不动了才停手。

陈爱立在号内坚持炼功,抵制迫害。警察把他双手铐在铁窗上,呈“大”字形,再用10万伏高压的警棍持续电击他的手臂,致使他的两臂起满了水泡,不断地流脓水。陈爱立的两条胳膊不能活动,警察仍然强迫他每天劳动十个多小时。看到陈爱立实在干不动了,警察就唆使犯人用鞋底猛抽他的眼眶上边,把他打得皮开肉绽血流不止。陈爱立扶着铁窗拚命高喊:“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吓得警察赶忙让犯人用毛巾把他的嘴死死堵住。

8月17日,陈爱立被送往涿鹿县监狱关押十天,陈爱立拒绝在非法判决书上签字、按手印,并抵制进屋时必须喊报告的规定。有一次,陈爱立因为不喊报告,被警察扇了100多个耳光,他的口腔内都被牙齿硌烂,吐了很多血。陈爱立还坚决不穿囚服,并带领大家齐声高喊:“法轮大法好!”喊声震动狱所。

2001年7月17日,陈爱立与父亲陈运川被怀来法院非法判刑两年。8月27日,陈爱立被送到了冀东监狱。在第五支队七中队,陈爱立每天都面对生死的考验,强制洗脑、精神摧残、肉体折磨,无边无尽。

从入狱第二天开始,教导队的仕金、黄浩等挑选了九个犯人轮班倒,车轮大战,折磨陈爱立,昼夜不准陈爱立睡觉。陈爱立的双手被铐在木椅上长达十一天,就连去厕所都不给打开,只能拖着椅子去厕所。陈爱立的整个臂膊都被硌烂后,在第十二天,离开椅子开始罚站。晚上站一夜,腿站肿了;白天,再把他吊在院中的铁环上。半夜,他们又把陈爱立的双手分别铐在中队的铁门上,两个犯人用力往两边推,来撑他的双臂,几乎撕裂了他的胳膊。

陈爱立一如既往地说“炼”。警察说:“你说炼也炼不了”,陈爱立说:“那我也说炼!”长时间不能睡觉,陈爱立被熬得好像植物人一样,昏昏沉沉。夜深人静,警察让犯人用一大壶开水浇在陈爱立的头上,陈爱立发出痛苦的尖叫,在他被烫的清醒的一瞬间,警察问:“炼不炼?”陈爱立说“炼”就又昏死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大壶开水,又是一声惨叫,一个“炼”字。

看到陈爱立还是不妥协,黄浩又指使李海龙、赵飞、何旭等犯人轮班打嘴巴,拳击脸部,强行灌药。他们使用的刑具包括电棍、绳绑、手铐、吊链等。全中队所有的警察都参与了迫害陈爱立。队长黄浩唆使号内犯人天天对着陈爱立骂脏话,用尽污言秽语,污蔑大法师父,污蔑大法。在中队的黑板上,写着污蔑的脏话,号内犯人必须挨个签名,如果哪个人的签名有点潦草就会遭到拳打脚踢。

为了强迫陈爱立放弃修炼,有一次,他们找来污蔑大法的书让陈爱立看,被陈爱立一把撕了个粉碎。因此,陈爱立就被打得更狠、更惨。有一天,“组长”赵飞又让陈爱立念他准备好的揭批材料。陈爱立说“不念”,赵飞气急败坏,拿起书猛砍陈爱立的耳朵和脸,当时就把他的耳朵砍起一个硬硬的大血包,头上被砍破一个洞,一直流血。陈爱立被打得不能直立,警察仍然逼迫他出工化盐。后来,陈爱立的整个头部肿胀得很大,被送到医院输液抢救,又被强行灌入破坏神经的药物。

队长黄浩每次殴打陈爱立以后,就给他强行灌药,一天灌三次,致使陈爱立脑子麻木,目光呆滞,整天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竟然两个多月里一句话也不会说。犯人们都说:“这人傻了。”

入冬,雪夜,大风刮动电线,发出恐怖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尖叫。那一天,犯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还在打哆嗦。警察让人扒掉陈爱立的棉衣,命令他在雪地里光脚站着。陈爱立就那样冻在风中、雪中。警察奸笑着不停地问:“冷吗?”

2002年1月8日,大姐陈淑兰到狱中看望爱立,悄悄地给他带去师父在华盛顿DC法会上的一段讲法,并告诉他大哥爱忠被迫害致死的消息。半个小时里,陈爱立始终没说一句话。回到牢房,他反复阅读师父的讲法,不知看了多少遍。陈爱立想,大哥为护卫大法献出了生命,年迈的父亲也早已放下生死。我们都是师父的弟子,都是法中的生命,都感受着师父同样的慈悲。他们可以放下自我、融于大法,我怎能高枕无忧做一个旁观者呢?我也一定能在这条修炼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陈爱立和屋里所有的犯人讲:“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转化我,你们谁也动不了我。”

2002年7月5日开始,陈爱立再次绝食抗议,持续四十五天。7月10日,警察把陈爱立捆绑起来,强行灌食。他们给他插上胃管后,故意来回抽管,并且长时间不拔,后来取出时管子已呈黑色。灌食是野蛮的:晚上,陈爱立的双手左右两边被铐在铁床上,两腿用布条捆上,固定不动。每隔两小时灌一次,一天灌八次,每次800毫升,灌的是浓盐水、米汤和菜汤,撑得胃里胀鼓鼓的,非常难受。

2003年元旦之际,绝食中的陈爱立突然发起高烧,便血不止,越来越严重。狱警给他量完体温后十分惊慌,马上通知村里开证明放人。但是村干部任照喜却拖着不开证明,直到2003年1月8日才派车把陈爱立送回家里。

曾经温暖的家,什么都没有了。东西被抢光了,哥哥走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妹陈洪平从劳教所被放回来,在爱立的怀里闭上了双眼。临走时,她还嘱咐家人要坚持信仰。男儿有泪不轻弹,握着妹妹的手,爱立哭了。擦干眼泪,他和父母继续过日子。然而,苦难远未结束。

一年后,2004年2月28日,怀来县公安局刑警队和北辛堡乡派出所的警察突然闯入陈家,将陈爱立和父母绑架到北辛堡乡政府。对于那天的恐怖情形,母亲王连荣回忆说:“父子俩都被绑在长条椅上,手在后边铐着,儿子头上蒙着一个黄色塑料袋,用胶带缠着嘴。老伴头上蒙一个毛线帽,像蒙面人一样,嘴用毛巾勒住,用胶带紧紧地缠绕着。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头上也被套上一个毛线帽子,再从外面把我们嘴和鼻子用胶带紧紧地缠住,使我无法呼吸,憋得难受极了。双手铐住,捆在长条椅上。天快黑了,他们才给我们三人松绑,但嘴还是被封着,手铐在车座子底下,拉到张家口沙岭子。当时我担心陈爱立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憋死了,真是个奇迹,憋了四个多小时他还活着,打开塑料袋第一句就喊‘法轮大法好!’。”

在沙岭子“法制学校”,也就是洗脑班,两代人绝食绝水抗议非法关押和迫害。两个多月后,陈爱立的体重只剩下了五十多斤,生命危在旦夕,才被放回。同时被释放的陈运川和儿子一起被反锁家中,北辛堡乡派出所派人日夜看守。

2004年7月10日,陈爱立不想在家里坐等再被绑架。他瞅准个机会,从院墙跳出,流离失所。四个月后,陈爱立在漂泊中离开了人世,年仅36岁,死亡原因不详。王连荣说:“2004年11月5日晚,有两个陌生人用车把我儿子陈爱立的遗体送了回来,当时我就懵了,我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啊!

一位母亲,痛失三个亲生骨肉,那份无尽的悲伤,比海水还深。

哭泣的天空

七年的魔难,两千多个黑暗的日夜,王连荣的心碎了。她好累!她亲眼目睹丈夫和儿子被酷刑折磨,眼睁睁地看着最疼爱的小女儿咽下最后一口气。她还先后送走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死得惨啊!四个儿女,只有淑兰还在人世,却被判了七年半徒刑,关在大牢里。

2005年1月,为避免再被绑架,王连荣和陈运川老俩口被迫辗转他乡、流离失所。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先后换了五个落脚的地方。颠沛流离的风霜、长期的身心折磨,使得王连荣虚弱不堪,她再也支撑不住,卧床不起。此时,身边没有一个儿女。默默守候在侧的,只有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同修陈运川。年近七旬的陈运川清瘦疲倦,满头白发。他望着呼吸渐弱的老伴,欲哭无泪。

2006年8月4日上午11时,王连荣停止了呼吸,含冤离世。当天下午,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飘起了濛濛细雨,天地在为老人一家的苦难悲泣⋯⋯

王连荣老人生前曾经讲述过全家的遭遇。如今,人已逝去,话语犹在耳畔。

“我多次遭到绑架,具体多少次我都记不清了。那次他们把我绑架到北京怀柔看守所,以检查为名,把我的衣服脱得光光的,一丝不挂,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遭到这种侮辱,还不止一次受到这种羞辱。我女儿陈洪平当时跟我一起被非法关押,当时他们让我们脱衣服,我小女儿不脱,他们就叫来两个男犯人,当着我的面强行把我女儿的衣服扒光,扒得一丝都不挂。然后一个女警察还拿电棍电我的小女儿。之后他们还把衣服扔到门外,外面好多人,男女都有,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着身子穿衣服。你说这女警察怎么能这样呢?看着他们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我就在想:共产党完了,我们这一家人只是因为信仰,按照‘真、善、忍’做一个好人,共产党却不让你做好人。”

“回到家后,我真是不敢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家里一片狼藉,顶棚全部被捅破;窗户上的玻璃也没了;电也被他们给掐断了;好几个枕头用刀砍破,把里面的荞麦皮撒了一地;粮食也被撒得满地都是;柜子里给孩子准备结婚的财物也没了;连锅和碗都没了;他们还把咸菜汤、米、面、黄豆、盐、洗发液、洗涤灵、粘车胎的胶水⋯⋯全部倒在地上和被褥搅在一起;放在缸里的2万5千多元和柜子里的6千多元现金都被偷走了。我当时身无分文,粮食又被撒得满地都是,回家后十多天也没吃饭,在看守所就已经十多天没吃没喝了,二十多天没吃没喝⋯⋯”

“那时天气已经冷了,马上就要入冬。我每天面对这个破碎的家,满目凄凉啊!老伴被关进石家庄第四监狱;四个孩子,当时一个被他们迫害死了,剩下三个都被非法关进监狱;只有我这个老太太孤身一人。每晚我住在这个四面透风、一片漆黑、冰冷的屋子里⋯⋯唉!尽管是这样,乡政府仍然派人(王春全、王卫东等6人)每天24小时监视我,并且用铁丝把大门在外面拧死,不让我出门。有时半夜他们还要把门打开进来看看我在不在。那段日子可真是难啊!”

陈洪平是王连荣最疼爱的小女儿,活泼俏丽。老人说:“唉,我是亲眼看着她死去的,她死得很惨。2001年被他们非法判了三年劳教,关押在河北高阳女子劳教所,被他们害得都不成人样啊⋯⋯她回来后,一直都不说话。当时她爸爸和她二哥都在家,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而且非常胆小,一有什么动静就特别害怕,有时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就这么长时间地看着,而且无论白天还是黑天都不敢一个人在屋里呆着,总得有人陪着。晚上睡觉像小孩一样得让我搂着,不敢一个人睡。当时她二哥看到妹妹这个样子,都哭了⋯⋯怀疑他们给我小女儿下了什么药了,就问她:‘他们给你吃过什么药吗?’小女儿说:‘吃过,黄药片,大的,还给我打过针。’

河北农民陈运川一家的故事

小女儿陈洪平(明慧网)

 

“我想他们一定会采取卑鄙不可告人的手段迫害我女儿的。回来时皮包骨啊,体重只剩四五十斤,腿和脚一直都肿着。她回来那天是腊月二十九,第二天就过年了,可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窗上的玻璃都没了,我们只好用一块破木板来挡风,屋里零下6度,水缸里的水冻成厚厚的冰,电也被他们掐断了,我女儿又怕黑,只好点蜡烛来照明。她一直高烧、咳嗽不止,呼吸急促、头晕,我这个当妈的看得出来女儿很难受啊。我们没钱啊。我们想给女儿买点东西吃补补身子都没钱啊⋯⋯她在那里受了很多的罪,什么也吃不上,而且她回来时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想给孩子买件衣服都没钱买⋯⋯

“2003年3月5日凌晨,我最疼爱的、才32岁的小女儿在他二哥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双眼。一个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痛苦中死去,却无能为力,那个滋味不好受啊⋯⋯”

联合国的关注并未能阻止悲剧的发生。王连荣走了,带着满腹的冤屈,带着对儿女的思念。“暗无天日”是她选择的时代形容词,因为“我们炼法轮功的根本没有人权”。她的血泪控诉是如山铁证,罪恶终将被清算。

国道祭忠魂

陈运川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原本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老伴贤惠能干,儿女孝顺善良。人到晚年,他居然等到了祖父说的大法,全家一起走上了充满喜悦的修炼道路。但是,随之而来的巨大磨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家成了村干部的重点监控目标,也是各级单位任意骚扰的对象,只因为他们要炼功,要做好人。

陈运川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政府不允许百姓做好人,为什么不能说一句“法轮大法好”?为什么,爱忠、爱立、洪平,一个接一个地惨死?为什么,老伴和自己被逼离开守了几十年的家?为什么,在和平的日子里,充满了恐怖黑暗? 为什么,他不能享受儿孙满堂的快乐,而必须面对家破人亡的凄凉?

1999年4月25日,陈运川、王连荣夫妇和两个儿子一同去北京国务院信访办公室说明法轮功真相,要求释放天津被非法关押的法轮功学员,希望政府能给予一个自由宽松的修炼环境。

1999年7月20日,迫害开始。陈运川和家人进京上访,在半路被怀来县北辛堡乡派出所所长刘玉峰等人拦截绑架,毒打后勒索2000元。

2000年11月28日早上9点左右 ,县公安局副局长陈江带着看守所的女警辛芳、实习大夫赵扬、政法委的一个女干部、五名武警,还有乡政府及派出所的十四五个人,围住陈运川家,一边砸门一边喊叫。武警翻墙而过,打开大门,一群人立即闯入大院,说是要抓走两个送去劳教。

陈家人找来扩音喇叭,向围观的群众讲明真相,揭露江氏帮凶的违法行为,全家人齐声高喊:“法轮大法好!法轮大法是正法!”围观的群众无不落泪:“躲在家里也犯法,没地方讲理去,把人家逼成这样。”一帮打手作恶心虚,仓皇溜走。

2001年元旦,陈运川再次上京,被绑架后,一直拒绝说出姓名和住址,被警察连续四天关在某派出所地下三层的一个密闭地下室内。那是个面积仅有2平米的水泥间,没有窗户,铁门紧闭,仅靠门缝流通一点空气,室内缺氧令人窒息。老人喘不上气来,1月4日,眼看情况危急,警察将其转送到海淀区看守所。在那里,迫害继续。数九寒天,犯人受到指使,将老人的衣服全部剥光,令其站在地上,用排风扇往屋里吹冷气达两个多小时。当时,老人绝食已经五天,被冻得浑身颤抖,栽倒在地。三个犯人将老人拽起来拳打脚踢。

2001年1月9日,陈运川和两个儿子从北京被送回怀来县看守所,非法关押了七个月。2001年7月17日,陈运川被怀来县法院非法判刑两年,8月27日,陈运川被送往石家庄北郊四监狱三监区关押。

出狱后,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陈运川离开几十年的院落,又在漂泊的路上埋葬了相守一生的老伴。孤苦伶仃的老人赶到北京女子监狱,去看望多年未见的女儿陈淑兰。可是,狱警以没有身份证等证件为由拒绝会见,老人想给孩子留点衣物和钱也未被允许。

2009年1月11日下午6点多,在110国道(位于怀来县狼山乡三营村)上,陈运川不幸被车轧死,肇事者驾车逃逸。据知情者称,老人死状凄惨,身体几乎全被压碎,他生前的朋友从他穿的衣服才辨认出来。老人所遇车祸是属正常交通肇事还是另有隐情,目前还是悬案。

71岁的陈运川在国道上,走到了生命的终点。多少的苦,他咬牙吞下。多少的痛,他埋在心头。他站得直,行得正,他没有忘恩负义,苟且偷生。那些欺压他的恶人,不过逞凶一时,有朝一日将要接受最后的审判。大丈夫顶天立地,无愧于心。陈运川化作星辰,俯瞰大地;他化作轻风,直上云端。

结语

在中共对大陆法轮功学员将近十七年的残酷镇压中,陈运川一家所受到的惨烈迫害是最严重的案例之一。他们的遭遇是全中国数千万因为信仰被迫害的个体与家庭悲剧的缩影。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实践“真、善、忍”的百姓,惨遭邪恶蹂躏。三个儿女先后被酷刑虐杀,两位老人被迫流离失所,相继离世,唯一幸存的长女仍被非法关押,饱受凌辱。今天,迫害仍未停止,罪恶还在侵袭中华大地。千百万法轮功学员依然坚定地用血肉之躯和不屈意志进行着和平理性的抗争。他们前仆后继,矢志不渝。

漫漫风雨长路,六位中国农民用热血诠释了正义、良知、忠诚和坚忍。发自肺腑的一声声“法轮大法好”,回响在天地之间,日月为证,山河为鉴。陈运川、王连荣、陈爱忠、陈爱立、陈洪平、陈淑兰,是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北辛堡镇蚕房营村的法轮大法弟子。历史不会忘记,曙光呼唤黎明。

参考资料:

  1. 陈淑兰,《我弟弟陈爱忠被唐山第一劳教所虐杀的详情》,2001年11月15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2. 《江氏强权下,一家七口因坚持信仰的苦难遭遇》,2003年7月6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3. 平弈,《信仰的艰难,信仰的力量》,2005年4月12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4. 《二儿一女被迫害致死,王连荣在流亡中离世》,2006年8月15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5. 《饱受中共血腥迫害,七口之家仅剩二人》,2009年2月18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6. 《陈爱立生前在冀东监狱惨遭折磨仍坚强不屈》,2010年5月19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7. 《陈淑兰遭八年冤狱,幼女不知漂落何方》,2011年1月7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8. 《神州浩劫(四):六口之家只剩一人》,2011年7月19日,发表于法轮大法明慧网,美国。

 

文章转载自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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