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研究员因微信言论受迫害 出逃美国
“姐姐告诉我,她从八月起不再去教会了,因为那里被要求悬挂五星红旗……”中山大学博士毕业生、留校研究员李保阳就因为在微信上发表了这些言论,被中山大学除名,定性为“反党”,并被不明身份人员绑架,最后被迫逃离中国。
2018年安全抵达美国的李保阳博士告诉大纪元记者,他8月18日在微信朋友圈发的这条信息,被人举报到学校党委,校方将其言论定性为“反党、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李保阳2018年6月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博士毕业,7月获得在中山大学资讯管理学院任研究员的工作机会。李保阳是一名家庭教会的基督徒,因为不认可三自委员会下的教会,一直没有在大陆受洗。
他说,“我们都不太愿意去大陆的教会,现在所有的教会都要悬挂五星红旗,去年我带我的小孩去教会,听到教会不是在讲圣经的教义,而是在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再也不带小孩去那样的教会了。”
他就在微信里说了这件事情。
9月14日上午,合作导师找他谈话。9月16日党委书记找他谈话,警告他不准在微信、微博、网络上发表他们不认可的言论。李保阳反问共产党不认可的东西,究竟是哪些东西,这个标准怎么来把握?那个党委书记说不出来。
党委书记警告他,如果你还坚持你的这种自由言论,中国大陆任何一间大学、任何一间研究机构都不会给你提供工作机会的。至此,李保阳的入职手续就停下来了。
被要求向学院主动请辞
9月底10月初,资讯管理学院召开“师德会议”。开会的前一天晚上,合作导师打电话给李保阳的博士生导师,让导师给学生作工作,让李保阳主动的向管理学院请辞,这样对他的影响会降到最低。博士生导师半夜就打电话给他说,“在明天早上管理学院召开师德会议之前,你一定要打电话联系到管理学院的党委书记,你告诉他你主动退出,不再去申请研究员的职位。”
合作导师告诉他,如果他没有主动请辞,就会在党务系统里被“记过”,这个材料会附在他的人事档案里,表明他这个人政治立场有问题。这个档案会跟其一辈子,不论到什么地方去求职,党务系统只要一查到这个材料,就不会再聘用他。
第二天8、9点前,李保阳一直给党委书记的办公室打电话,但没有人接电话。因为当天他在兼职的学校(距广州市区有80多公里远)有课,他不想丢下学生不去上课,去处理这个事。他想,“这件事情到这里了就听天由命了。”
李保阳没有主动去向管理学院请辞。“这中间我的博士生导师找我谈了好多次话。”李保阳说,“我的老师跟我相识17年,十多年我从来没有听到他那么严肃地批评我,对我施加压力。我也觉得很委屈,我心里想我只是说了一个有良知的人,或者一个有底线的知识人应说的话。我也有很多朋友说,其实你说了我们想说的话,但是我们又不敢说。”
又过了大约有20多天,10月26日周五晚上大概11点,李保阳在出租房内,突然有人敲门。他没有多想,就把门打开了,有两个人迅速把门推开,有一个人直接把他摁在床上,另一个人就在房间里乱翻,追问电脑和手机在哪里。
李保阳就问他们是什么人,执法要有表明身份的东西。对方没有给他,把他推上车,拉到一个地方,有一间很小的房子,好像一个审讯室一样。头上有很亮的一个灯泡,晃得眼睛特别难受。他们强迫他用指纹把手机解锁,打开手机检查。
李保阳说,“我当时太害怕了,因为这种事情,也没有经历过,而且我一直是在学校读书,做学生做老师,突然间碰到这种压力,人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这些人。”
他说,“一个晚上他们就问了我很多问题,而且我从他们的问话里头,明显感觉到他们是掌握了我一些情况的。”包括2012年他在浙江大学图书馆工作时,太太怀了二胎后,他们辞职回老家生下孩子,直到现在小孩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等事情。
三年前,他参加过纪念一位民主人士的游行,这些事情他们都掌握了。李保阳当时心里就很害怕,脑子有一点乱,弄不清楚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没有告诉我他是国安还是公安”。
27日早上6时许,天还没有亮,还是那辆车把李保阳拉到出租房子附近的街边,把他扔在马路边,他们就走了。
被迫逃离中国
李保阳表示,不明身份的人闯到他住的地方,来搜查他,这是令他心生去意的直接导火索。
李保阳发现手机里的一些图片被删掉了,他感到非常害怕,不敢在广州住了。27日他离开广州,回到兼职的学校。
在广州,最近一位女维权律师在广州的华林派出所被粗暴对待。李保阳还亲眼看到广州城里头的警察便衣,还有特情(特殊情务人员)挨家挨户走访店铺商家,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这都令他感到风声很紧。
李保阳联系到一位在中共安保系统内工作的老同学,想通过他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老同学私下告诉他,他现在的处境应该就是已经被关注了,如果再有言论问题,下一步就非常麻烦,建议他有可能的话,还是出去比较好。并且告诉他要走不能从广州走,得从其它地方走。
李保阳想到最近中国大陆经常有知识分子因言获罪,或者有一些人突然就消失了,他感到害怕,于是让亲戚帮忙买了火车票和飞机票,11月5日从上海飞往美国。
学生信息员被利用
李保阳的专业是中国古典文学,他称自己的思想主要来自于书本,学古代文学也是在学历史。他说,“也不是单一的因素就让我突然间对中共的做法产生抵触或者反抗的思想,而是这么多年来桩桩件件的事情,还有自己的生活阅历,自己所看到的一些社会现状,这些都会让人思考。”
他说,“如果往远里说,我的祖父在1949年,被共产党划为地主,1950年被杀掉。当时父亲才9岁、大伯12岁、二伯10岁,一家过得非常惨。”
“小时候,我们在农村,就看到派出所那些警察带着武器到乡下去征税,我七叔被他们打得有几个月都起不来,就是因为交不出那些税金,这些我都亲眼所见。你宣传的东西和我看在眼里的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我怎么能相信你宣传的那一些呢?”
李保阳说,中共对中国大陆知识界的管控非常严峻、严酷。现在大学有一个很可怕的现状,就是中共当局会在学生里面,安插很多所谓的信息员,这些学生比较单纯,当党政交给他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认为是一个很正确的政治任务,甚至他们会奖励学生,给你加分,诱惑学生去举报老师。
“在大陆,学生检举老师非常普遍。”他说,“其实做为老师来说,我觉得学生很单纯,他没有想到党委后面那个邪恶的动机。我也知道学生并不是要害老师。党委就利用这一点,就利用这些天真的学生。”
李保阳说,“我对中国教育其实有自己的想法,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想要一直教书的,但是真的是没有办法,我走到这一步,我的人身安全都遭到威胁,我真的很难过……没有办法。”
文章转载自 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