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粉又活了 正义却早已死
阜阳假奶粉,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之后,时隔12年,“大头娃娃”假奶粉事件再现中国。多家黑心企业将生产的固体蛋白饮料冒充特医奶粉在市场售卖,再经儿童医院的医生推荐给家长,造成多个孩子患上“佝偻病”,变成“大头娃娃”。
据《新湖南》5月14日消息,对近日媒体报导的湖南省郴州市永兴县爱婴坊母婴店将一款蛋白固体饮料冒充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销售给牛奶过敏儿童,虚假宣传特殊功能,涉嫌消费欺诈事件,将责成省市场监督管理局、郴州市等组成调查组对涉事商家彻查。
《新京报》报导称,2017年,有家长带孩子在郴州市儿童医院测试过敏源,对显示牛奶过敏的孩子,“医生建议,给孩子喝氨基酸配方奶粉,母婴店里就可以买到。”
家长们在郴州爱婴坊母婴店,经导购员强烈推销,购买了一款名叫“倍氨敏”的产品。之后多名家长发现,孩子食用后,出现湿疹、头骨畸形,酷似“大头娃娃”,不停拍头等异常情况,体重严重下降,经医院检查确诊为“佝偻病”。
经调查,“倍氨敏”不是奶粉,而是固体饮料。家长们表示,在购买时也对“固体饮料”有过疑问,但母婴店导购声称“这是牛奶的另外一个简称”。
有媒体报导,在涉事商家永兴县爱婴坊销售员的记录本上,直接将该产品描述为奶粉。该店负责人称,固体饮料记录为“奶粉”是“平时习惯”,还称“店里的产品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据悉,该连锁店在永兴县开了15年,共有5家门店。
据《新京报》报导,这款名为“倍氨敏”的蛋白固体饮料,是湖南唯乐可健康产业有限公司旗下产品,用“种太阳”作为品牌销售。
该公司位于湖南省长沙市,注册资本为200万元(人民币,下同)。其经营范围包括含乳饮料和植物蛋白饮料、食品、婴幼儿配方乳粉、特殊医学用途配方食品、固体饮料、特殊膳食食品、保健食品的销售等。
而在2017年之前,其主要经营范围为自营和代理各类商品及技术进出口和各种日用品的批发和零售。
实控人肖诗弧除担任法人外,还曾任澳优乳业(中国)有限公司副总裁,现任美优高乳业(湖南)有限公司董事长。据该公司年报数据,2019年,湖南唯乐可销售总额为1405.47万元,同比增幅高达85%。
但《新京报》在调查中发现,“倍氨敏”的实际生产方为天津市德恒科技有限公司张家窝加工厂(现为天津市德恒科技有限公司制造中心),其母公司为天津市德恒科技有限公司。其经营范围为:固体饮料、食品添加剂、复配营养强化剂、乳饮料稳定剂生产、技术开发、咨询、服务等。其中并无奶粉相关业务。
有行业人士表示,固体饮料比奶粉利润高,一罐特医奶粉的利润在120元左右,是普通奶粉的两倍多,所以有商家将固体饮料“冒充”特医奶粉出售。
据报导,这已经是郴州市不到一年来,第二次发生“大头娃娃”假奶粉事件了。
2019年7月,媒体就曾曝光过湖南郴州地区的一起固体饮料冒充特医奶粉事件。那次被曝光的加奶粉叫“舒儿呔”,推销者直接就是被家长视为“权威”的郴州儿童医院医生。
2020年3月30日,十几位家长在“问政湖南”上发表《郴州“大头娃娃”父母们联名请求政府处理郴州假奶粉事件》的“联名信”,称2019年郴州发生“大头娃娃”奶粉事件,“全因郴州儿童医院医生向患儿推销奶粉所致”。
据媒体报导,曾有生产商负责人称,此类产品在缴纳一定“进门费”后就可进入医院院内商店销售。医生每成功推荐一罐产品可拿到60元左右的提成。
两起事件表明,至少在湖南,将固体饮料当成特医奶粉,再经医院医生推荐给牛奶过敏的婴幼儿家长,已经成为一个规模化的“产业”,不止一家两家黑心企业在干这种毒害孩子的营生。
距离2019年7月被媒体曝光,时间已接近一年。直到近日,媒体再次曝出湖南郴州“大头娃娃”假奶粉事件,相关部门才
回应该事件,称要彻查。
十多年后,“毒奶粉”又重出江湖。然而令人唏嘘的是,十多年前那种举国震怒,全网讨伐的声音却不见了。
据媒体报导,这次发生在郴州的“毒奶粉”事件,其实早在去年就已出现,同样是将固体饮料包装成“特医奶粉”推销给家长。一些受害家庭还曾向市政府写过联名信,但是几乎未引起多少舆论波澜,相关处罚也暧昧不清。以致今年再度爆发,诸多儿童都遭受了不可逆的身体伤害,只怕最终仍将不了了之。
前年长生假疫苗事件期间,我就提出过一种疑虑,公众可能正对一些社会事件产生抗体,当同样的公共事件反复发生时,公众的容忍度会变得越来越富有弹性。这是非常可怕的社会现象,比如贪腐和食品安全等,现在我们讨论这些问题,已经根本激不起民众内心的丝毫波澜了。反观在欧美或日韩等国,这些问题都足够引发一场Z治海啸。
我想这值得所有人反思,我们这个民族是不是已经丧失了对生存空间的净化能力?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准备好了接受一个食品药品假冒伪劣不断横行的社会?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接受一个虐童、猥亵案,教授性侵女生案频发的社会?是否已经准备好社会道德滑坡,任由贫富分化下去?
每次刷到这个视频,我都无比确定正直和勇气是可以与身体逆向增长的。这四岁男童的勇敢和愤怒,让所有成年人的精明,圆滑,事故,都变得一文不值。一个小孩子为了捍卫奶奶的生存泉,一个摊位,面对一群制服人,操起钢棍,毫无惧色。我们亲眼所见的,却是成人世界的墨守成规,人们为了迎合环境和制度,一点点扼杀掉某些天然的高贵品质,最后沦为不公和黑暗的无期俘虏。
正义感本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而非后天进化的选择。制度和规则,才是后天演化而成,是因为人与社会的发展需求才出现制度,然而很多时候,制度反而成了束缚发展和压抑人性的工具。这无疑是所有成年人的耻辱,和奴性的见证。
俞敏洪说中国需要醉汉。因为醉汉与幼童有某些重叠的特质,比如无畏。他以2015年四川高速收费站大拥堵为例,长达8公里的汽车长龙,在收费站口拥堵了整整8个小时。一边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不敢放行,一边是众车主无一人敢去抬杠,双方一直耗到凌晨1点,直到出现一名醉汉,强行打开了栏杆,瘫痪8小时的高速才得以重新恢复秩序。
正义它本是公众化的一种需求,然而敢于表达正义的人却已是寥寥无几。遭遇不公的人宁愿忍受8个小时的拥堵也不愿挑战规则,而未遭遇不公的人,可能正对那些表达正义的人嗤之以鼻。当今社会的犬儒化令人扼腕,《后浪》里那句“弱小的人才习惯嘲讽和否定”,是犬儒们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在他们看来,对抗不公的人定然是弱者,他们所鄙视的并非不公,而是弱者。
在他们的潜意识内,俨然已默认社会规则是为强者服务,弱者理应被鱼肉。这相当荒诞,他们偏偏又喜欢以爱国者自居,难道你们认为中国应该成为这样的国家?事实上表达正义与身份毫无关联,谁敢说俞敏洪是弱者?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敢于在北大的讲台上批判官僚主义,试问有几个人拥有这种胆识?
为了遏制人们发声,现在矮化和丑化表达正义的人已然成了某些人惯用的手段。最近前国足郝海东在网上炮轰粉・蛆和奴才,也被人嘲讽为失败者,穷困潦倒,所以才会在网上抱怨。结果逼得郝海东不得不晒出自己的万平豪宅。还有某记者讽刺郝海东没有文化,一句“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引用了23次。
如果说俞敏洪证明表达正义与财富无关,那么郝海东证明表达正义也与文化无关。正义只与良知挂钩,那些嘲讽郝海东的人,只是理解不了这个身家过亿,家庭美满,每天睡到自然醒的人,怎么还会抱怨社会不公?他们永远理解不了,因为他们没有良知这种宝贵的东西。
法医秦明也出来驳斥郝海东,说哪个国家没有问题?中国不是一直在发展吗?负面新闻绝不是否定自己国家的理由。
可见现在这些高知犬儒也江郎才尽了,除了拿国家做挡箭牌以外就别无他法。如果他的逻辑成立,那么草・藓的发展也是可圈可点的,毕竟平壤的高楼大厦也起来了,官员的劳力士和情妇们的爱马仕,在过去都是难以想象的,社会总体都在进步,只是老百姓依旧一文不名而已。
我也粗略翻了下郝海东的微博,未见有一条否定国家的动态。如果说那些质问腐败,问责假疫苗毒奶粉之类,或痛骂太监奴才的帖子算否定国家,那么在你们心中,无疑是把腐败分子跟这个美丽的国家捆绑了。那就真的是骂不得了。
每个国家都会有问题,这或许不假。可是你们见过哪个正常的国家会反复出现毒奶粉?哪个国家频频发生猥亵性侵幼童事件?哪个国家的官员在吃特供食品?哪个国家说真话的教授会被学生举报?捍卫法律尊严的律师会被吊销执照?揭露真相的记者会被失踪?
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从不解决问题,以致所有邪恶事件都在反复循环。而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追求正义的人越来越少了,为邪恶辩护的倒是越来越多了。邪恶击毙正义或许并不罕见,但冠以爱国的名义,真的就仅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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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转载自 看中国